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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公侯淫风录】第十章 母女苦难何时休 怨火滔天昭武候(一)

**小说 2021-01-10 00:1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帝王公侯淫风录】第十章 母女苦难何时休 怨火滔天昭武候(一)   话先说在前面,我可没有骗读者哦,肉戏真的快来了。

【帝王公侯淫风录】第十章 母女苦难何时休 怨火滔天昭武候(一)




  话先说在前面,我可没有骗读者哦,肉戏真的快来了。

  而且我不是指管浊瑜的肉戏。

  而是指至今为止出场女角色最多的一次肉戏。

  而且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决定要加快更新速度。

  所以,下一章会很快放出。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四天之内。

  我感觉我会掉头发了 依旧麻烦帮忙排版一下,谢啦……

         ————————————————

  话说那周韵原本是在将军府吊唁,遂又与陈怜薇交谈了片刻。

  本是打算就此告辞,可那将军夫人却说天气炎热,何不喝杯凉茶消暑,休息
片刻再走?

  周韵也并无急事在身,便答应了将军夫人。而那将军夫人使唤下人给周韵端
来茶水糕点之后,声称要出门一趟,便告辞了。

  可谁知,周韵刚将那茶水喝去一小半,就听将军府内的侍卫说将军夫人在府
门前被幽王府的人绑走了。

  这还了得?大将军陈旭当即带上府内侍卫,策马扬鞭就去追人。

  而周韵也被府内的人暂时扣住。

  直到半个时辰后,大将军脸色阴沉的回来下令放走周韵,方才得以离开。

  周韵自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解得疑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可当她回到王府时,却被这阵势给搞糊涂了。

  只瞧那幽王府被自家的侍卫围的是水泄不通,若有人胆敢靠近二十步之内,
立即就有弓弩瞄准。

  本该驻扎在京城外军营的骁骑卫竟然也进了城,身穿戎装,手持长槊,在王
府四周巡视。

  周韵心中一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些被紧急调来的侍卫一看是自家大小姐,立马让开一条路来。

  周韵立即冲进府内,伸手便拽着一个下人,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那下人略显紧张地答道:「大…大小姐…此事说来话长,您还是亲自去寝殿
看较为妥当。」

  周韵一听,便松开下人,朝寝殿的方向走去。

  只是,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了。

  来到寝殿前,见有两名侍卫持剑而立,把守住寝殿大门。

  周韵急忙上前,二话不说推门便入。

  若是寻常人,未经许可就踏入五步以内,这两名侍卫早该拔剑了;可周韵是
幽王长女,自然不能相提而论。

  周韵前脚踏入,后脚还未抬起,便听见自己弟弟周云惊慌大叫的声音。

  「别怕…云儿别怕…娘在这里…」周秋媚坐在床边,将周云紧抱住安慰道。

  而周云,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即使是被娘亲抱住,仍然一副惊恐万分的样
子。

  眼神惊骇…言语不清…面色苍白…周秋媚即便是尽力地柔声安抚,依旧没有
好转。

  周韵这才发现,自己弟弟的一只手竟然被细布抱住,难不成是受了伤?

  而且,此时在寝殿内除了弟弟和娘亲之外,一向与娘不和的李玉君竟然也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医师站在一旁,正拿着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

  「这…这…」周韵惊愕地看着弟弟这幅神智失常的模样,半响没说出话来。

  周秋媚一边用手轻抚着爱儿的后背,一边转过头来,发现是周韵推门而入,
竟是嗔怪道:「你这丫头!怎这般鲁莽!好不容易将云儿安抚下来,你又将他吓
着了!」

  周韵连发生何事都不清楚,本是想进来询问娘亲,可谁知却被责骂了一通,
一时间不知所措。

  「娘,弟弟他这是怎么了?」周韵看着弟弟这幅反常的模样,她这个做姐姐
的也是心疼,便问道。

  谁知,周秋媚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叫她不要出声,遂后,像是哄婴儿那般安
抚着周云。

  周秋媚忙得焦急万分,满头是汗,抱着周云不停地哄着,又是轻抚头发,又
是拍拍后背,什么招数都使上了。

  就算是李玉君,也在一旁凑过来,握住周云的一只手,轻声细语地安抚,连
说着别怕别怕,我们都在这护着你呢。

  可周云还是一副身处噩梦当中的神情,又哭又叫,眼泪一滴滴地流。

  就这样,李玉君和周秋媚两人心急如焚地忙活了半柱香的时间,周云才有所
好转止住了哭叫,但却死死地抱住娘亲,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并且看向房中的人
和事物,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地眼神。

  周韵一声不吭地在一旁看着,心中已是翻起了浪涛,弟弟究竟是遇到什么事
了?竟成了这幅样子!?

  虽说周云曾经试过要污辱她,但却在最后收手,周韵也知道是弟弟本性不坏
的缘故方才悬崖勒马。况且姐弟情深,她也并未因此就记恨周云,虽说近日里姐
弟间相处时不如往日那般亲密,但也没将对方当外人。

  毕竟血浓于水,况且周韵自己内心里就有着乱伦的念头,哪里还有资格去怪
弟弟对自己有所垂涎呢?

  如今,周云不知是被何人弄成了这幅模样,周韵心中怒火中烧,誓要让此人
付出代价。

  本想开口再问,但眼见周云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怕又将他惊着了,便暂且
忍住冲动。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周云,周秋媚爱子心切,望向沉默了许久的医师,问道:
「怎么样?我儿的病情能治否?」

  李玉君的关切之心不比周秋媚小,眼睁睁地看着小情郎这般模样,真是心如
刀割。她也在一旁说道:「若能医好幽州少主,你要金山银山我李氏商会都给你!」

  那医师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欣喜之色,反而更加紧张。

  一个是幽州王昭武女候,另一个是威州寒玉姬,在这两位面前自然是要小心
说话。

  医师咽了口吐沫,根据自己多年行医救人的经验,给出了回答:「方才,卑
职已对少主诊断了一番,其实少主身体并无大碍,手上之伤只需涂抹膏药,不出
一月便可痊愈。」

  「只是……」医师突然止住了话。

  「但说无妨。」李玉君和周秋媚异口同声地道。周韵也将目光定在医师身上。

  医师望了一眼少主,小心地说道:「若幽王大人方才所说不假,那么少主是
因为被贼人挟持,掐住咽喉堵塞呼吸,气不得入脑,又遭断指折骨之痛…」

  说到此处,医师已经背后渗汗:「况且少主年幼…虽说聪慧远超同龄之人…
但也只是孩童…」

  「遭贼人挟持,乃命悬一线之际,自是惊恐不已,又被扼住喉咙气不入脑,
导致灵枢有忧,再被掰断手指…俗话说十指连心…遭遇如此折磨…莫说是孩童…
即便是成年之人也未必能够承受…」

  「因此…」医师一咬牙,作揖行了一礼,硬着头皮把实话说了出来:「若有
不慎,幽州少主恐怕会落下终身之疾!」

  话音刚落,李玉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一晃险些倒在地上,连忙地后退
一步,靠在墙上撑着身子。

  周韵几乎是要叫出声来,握紧了两个拳头像是要找人出气似得,心里却是又
惊又怕。难不成弟弟真的如此人所说,会落得个终身之疾?

  周秋媚身为周云的母亲,反倒是最镇定的一个。只瞧她紧抱着周云,还在轻
拍后背安抚着爱儿,眼神坚定地望着医师,开口问道:「那你可有医治之法?」

  医师遂而答道:「其实少主肉身之伤并不棘手,只需几副良药,再加以膳食
调养便可。」

  接着,医师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是少主之病,不在其身而在其心,这心
病只得心药医,哪怕是集天下之灵药,也抵不上一副好的心药。」

  「心药?」

  听医师这一席话,寝殿内众人都沉默了。

  以幽州之雄厚,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能找来。实在不行周秋媚还能找大燕皇
帝从宫中宝库取来,以她接任幽王之位以来的功绩,求几样药材,堂堂皇帝难不
成还会吝啬?

  「可是,这心药该如何弄来?」周韵心中焦躁,但又怕大声讲话吓着周云,
便小声地问了一句。

  医师沉默片刻,在三人的注视中说道:「这心药…恕我无能,着实没有办法。」

  周韵和李玉君刚想开口,这医师又道:「不过,卑职有一个例子,可供三位
大人参考一番。」

  「讲。」周秋媚示意继续说。

  只听这医师细细道来。

  「十年前,春季,卑职偶遇好友,友人与我饮酒畅谈之时,说了些所见所闻。」

  「话说江东某县,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同家中仆人去山中打猎,不料遭遇猛虎,
纵有仆人拼死护卫,可那猛虎还是伤了公子,并逃了去。」

  「之后,那公子被仆人抬回家中,其父请来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将那长子
救活,可谁知,这长子重伤醒来后,竟如同得了疯病一般,神志不清,双亲不认。」

  「那大夫又给开了些安神药,强灌了下去,略有好转。」

  「可这公子却从此落下了病根,身旁只要有半点响声,便会吓得惊叫,夜寝
时若无人作陪,便不敢入睡。」

  「甚至,还怕上了街边野猫,路边野狗;只需对其吼叫一声,便令其惊骇不
已。」

  「其父知晓,此乃受虎袭击落下的心中阴影,寻常药是治不好的,只得心药
来治,便请来了我那好友。」

  「我那好友恰好对诊治心病略有心得,便受了邀请。」

  「去了其家中,观察了半日,又询问了当时与公子一同打猎的仆人,吾友便
给出了心药良方。」

  听到此处,周秋媚、周韵、李玉君三人纷纷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只有周
云还是一副眼神呆滞的样子,倒在娘亲怀中。

  只听医师道来:「吾友叫那公子的父母花钱去镖局雇来一伙习武之人,备好
粗绳,带上刀枪,便上了深山。」

  「而那公子,则是被带入一间院子内,有几名青楼花魁作陪,饮酒作乐,抚
琴弄墨,好生自在;这公子也暂且忘了伤痛,与那几位花魁玩乐了起来。」

  「时至黄昏,雇来的那些人下了山,身上略有伤口,并无大碍;并绑了一头
大虎,此虎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遂后,那公子的老父叫人将老虎带入院中,公子瞧见,正是之前险些咬死
他的那头恶虎,吓得面无血色,险些晕倒;此时吾友拿出一把柴刀,递了过去。」

  「公子这才发现,被五花大绑的老虎根本伤不着他,便有了胆气;接过柴刀,
走上前去对那恶虎便砍下,顿时虎声长啸,令人心生惧怕。」

  「可那公子却如同着了魔似得,用尽一切残酷手法折磨此虎,其中细节暂且
不表,待到此虎将要断气时,又挥砍了两三百刀,刀刀入骨;那老虎也着实凄惨,
不仅四肢被削了去,身遭猛砍数百刀,又被扒了皮,抽了筋,炖了骨。」

  「是夜,这位公子沾着满身虎血,兴发如狂,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携着青楼
美人,入了房中,一夜狂淫,次日,那病根就除了。」

  故事讲完之后,医师抬眼督了一眼三位大人的神色,并无不快,继而又道:
「既然心病是被种下的,那只需将种下心病的事物交给病人除掉,让其明白伤他
之物并不可怕,如此一来,或许能够痊愈…」

  这次,医师已经讲完了。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医师便被客气地送出了幽王府,并且还拿着一叠银票作
为奖赏。

  之后,幽王下令,府中事物一切照旧,都做好自己应做的事便可。

  吩咐了几名机灵的婢女好生看着少主,周秋媚和周韵母女俩一起离开了寝殿。

  而李玉君则是留了下来,声称要看着周云。周秋媚本想开口拒绝,但转念一
想,这次救下周云,李玉君也出了份力;若真拒绝了,未免太过无情。

  虽然周秋媚心中不愿让李玉君和自己爱子独处一室,但看在李玉君这次出力
的份上,还是点头同意了。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周韵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没有解开,又被周秋媚
带着离开了寝殿,心中还惦记着弟弟的心药该如何找来。

  虽说有了法子,可周韵还不知道弟弟是被谁伤的。

  周秋媚头也不回地说:「去见伤你弟弟的贼人。」

  「什么!?莫非已经抓住了?」周韵一听,当下大喜:「甚好!我定要好生
折磨此人!」

  不一会儿,便来到一间库房门前,这里原本是存放杂物的,由于幽王府内没
有监牢,便暂且将犯人关押在此处。

  门口有两名侍卫把守,一见是幽王亲自过来,便打开了房门。

  「韵儿,伤了你弟弟,又害得他落下心病的贼人,就关押在这里面,还不进
去看看?」

  周秋媚对女儿轻轻地道。只是神情有些微妙。

  周韵心里也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只知道这库房里关押的人就是伤了自己弟
弟的贼人,当下心生怒火,恨不得立马将其碎尸万段。

  遂大步冲了进去。

  然而,当她看见里面关押的人时,却是愣住了。

  「陈…陈妹妹?」周韵惊愕地望着坐在地上,戴着镣铐锁住双手双脚的陈怜
薇。又看向她旁边的一名容貌姣好的美妇:「将军夫人!您也在?」

  「周姐姐…」陈怜薇抬头,见到是周韵进来,苦笑一声,继而不语。许依柔
倒是没被戴上桎梏,却是一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地抱住女儿;就算周韵进来,
她也只是望了一眼。

  「这…这怎么可能!」周韵脑中一片空白。

  周秋媚当然知晓女儿与陈怜薇的交情,但这一切与周云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这时,一直负责看守这对母女的管浊瑜走了过来,与周韵擦肩而过,靠近周
秋媚,小声地叫了句主子。

  「没出什么岔子吧?」周秋媚走进房中。

  管浊瑜恭敬地道:「主子放心,她们两个被关进房中后,属下便寸步不离地
看守,绝对没有异样!」

  「那就好。」周秋媚点了点头。

  可那周韵却急了,她与陈怜薇的交情可是胜似姐妹的!眼下却被告知陈怜薇
是掳走弟弟又害的他恐有终生之疾的贼人,怎叫她按捺得住。

  「娘!你莫不是弄错了?怜薇妹妹与弟弟无冤无仇,怎会是贼人!」周韵心
中惶惶不安,神色也十分紧张,因为她真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遂而,又转过头看向许依柔,颤声问道:「将军夫人,您倒是说说,这究竟
是不是误会?」

  许依柔侧过头去,不敢对视。

  陈怜薇被母亲抱住。抬起头,望向周韵,眼中尽是愧疚:「周姐姐,妹妹愧
对于你,令弟着实是我伤的。」

  周韵只觉得心中一阵说不清楚的难受,可眼下陈怜薇已经亲口承认,已经由
不得她不信。

  「这么说,我在将军府里见到的陈怜薇,是假冒的?」周韵并不笨拙,一想
到之前在将军府里的陈怜薇诸般异状,便猜到了。

  陈怜薇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周韵苦笑了一声,顿时黯然神伤,后退到门边,不再出声。

  周秋媚侧目看了一眼女儿,毕竟是亲生骨肉,瞧她这幅伤神的模样,感到心
疼。

  可是,陈怜薇却犯了周秋媚最不能容忍的事,之前在对峙时,周云咽喉被此
女掐住,险些就此窒息而死!

  就这一条,不管她是不是周韵的好友,也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周秋媚必
不会轻饶了她。

  吩咐管浊瑜关上房门,周秋媚走到陈怜薇母女面前,管浊瑜在身后紧紧跟着。

  而周韵,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默默地看着,并未离开。

  「许夫人。」周秋媚站在这母女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脸色冰冷,
问道:「我幽州周家可与你们将军府有深仇大恨?」

  许依柔母女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显是在问,我们两家并无仇怨,为
何要掳走周云?

  许依柔和陈怜薇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那…」周秋媚说着,弯下腰,靠近母女俩,对陈怜薇问:「我儿可是得罪
了你?」

  陈怜薇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为何要加害于他!」周秋媚突然发难,怒喝道。

  原来,她之前那副镇定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哪一个父母不把儿女当心头肉呢?

  更何况是周秋媚这种对儿子溺爱到,即便是母子乱伦此等禁忌都能依了儿子,
盲目到偏执的溺爱。

  若不是为了弄清楚陈怜薇的动机,以及接下来的用处,周秋媚早就按耐不住
亲手活剐了她。

  陈怜薇始终不作回答,周秋媚见此,怒火直冲,凤眼瞪圆,伸手掐住了她脆
弱的脖子。

  这下子可不得了,许依柔直接扑了上来,想要掰开周秋媚的手;而管浊瑜则
是将其拖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人!大人呐!求您了!不要伤我女儿!」许依柔整个身子都被管浊瑜按
住,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只得苦苦哀求。

  周秋媚满腔的怒火,满脑子都是掐断陈怜薇喉咙的念头,可还是忍了下来。

  松了手,一把将陈怜薇扔在地上,后者则是不停地呼吸、咳嗽、喘气。

  陈怜薇倒是体验了一次周云先前的痛苦。

  周秋媚脸上的怒气仅仅只是稍微减去了些许,可眼中的杀气却不见衰退。

  只听她强压着怒火,字字用力地道:「放心好了,你这条贱命暂且留下,因
为你还有用处。」

  「至于你…」周秋媚瞥了一眼许依柔:「将军夫人,虽然我儿是被你的女儿
绑走,但从之前陈怜薇还未退去易容,你就知晓她是你女儿这一条来看,你定有
所瓜葛。」

  「因此,就得请你暂且委屈一阵子了。」周秋媚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周韵跟着离开之前,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陈怜薇。

  许依柔伤心地看着陈怜薇,陈怜薇伤心地看着周韵。

  「唉…」周韵叹息一声,离去了。

  …………

  将军府。

  陈旭脸色阴沉地坐在大厅中间的檀木椅上,手中拿着一张制造手艺可谓是出
神入化的面具。

  大厅内并无女婢,只有五名亲卫。

  就在陈旭的身前五步之外,跪着一名年轻女子,看其样貌略有姿色。

  「将…将军…饶命…」年轻女子浑身颤抖不已,脸色苍白如纸,背上渗出了
一层冷汗,眼泪止不住的流。

  「都…都是…是夫人…叫我…这么做的…」年轻女子跪在地上,涕泪齐下地
哀求道。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陈旭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谅你也没这个胆
子。」

  那年轻女子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声求饶的话,只听陈旭自言自语道:「没想到
啊,我陈旭的枕边人竟然有如此的能耐!将一个婢女伪装成我女儿的样子,并且
一模一样。」

  「此等精巧的面具,还有那天衣无缝的易容术,怎会是她能具有的本领呢?」
陈旭自语道。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面具,像是在展示夸耀一般,脸上还带着笑容地对自
己的亲卫喊道:「瞧啊!看啊!如此精妙的面具,找遍整个将军府,也就只有六
个。」

  这般神色表情,如同是在饭后闲聊时,拿出自己的宝贝给亲戚们展示似得。

  骤然间!陈旭暴怒如雷,将面具狠狠地摔在地上:「可她一个妇人!怎会有
这般宝物!又为何具有易容之术!」

  陈旭按着椅子的扶手,五指的劲力将檀木按出了指印:「我的枕边人,竟然
还有这样的本领!而我竟然被蒙在鼓里!」

  「去查!给我查清楚!这个和我同床共寝了几十年的女人,究竟还有什么瞒
着我!」陈旭怒喝着。

  「至于她…」然后,他指着婢女,说道:「将她关进死牢!」

  「遵命!」亲卫应声。

  女婢吓得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

  当天晚上。

  幽王府中已经平静了下来,李玉君也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府了,然而事情还没
有结束。

  首先是有人到来。

  第一个是负责京城守卫的黄大人,据他所说,管浊瑜亲率骁骑卫冲进城中搜
寻少主时,打伤了门口的守卫,还在大街上撞到了一些无辜民众。

  周秋媚对此不以为意,叫管浊瑜出面与黄大人谈了几句,不痛不痒地表示了
一下歉意。又塞给黄大人一枚金元宝,说是为了报答黄大人平日里的恪尽职守;
又叫下人搬来几张银票,说是让黄大人带回去给那些守门官兵们,以表歉意。

  黄大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收下了金元宝和银票。

  他自然是知道幽州王的权势有多大,作为当今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封王,哪
怕是当今圣上也得给几分薄面。

  而此次前来,收了这些银两,回去之后算是有个交代。挨几鞭子,就能换来
这些银两,倒也算值了。

  并未多留,这黄大人便告辞了。

  谁知,黄大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刘大人。

  这刘大人乃是刑部派来的人,因为幽王之子险些遇害一事非同小可,虽然凶
手被当场捕获,但刑部也得派个人做个笔录。

  周秋媚并未出面,而是在寝殿陪着周云,便由周韵代为处理。

  周韵说,凶手虽已捕获,但身份特殊,乃是大将军陈旭的女儿。

  这刘大人一听,着实吃了一惊,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周韵又道,这陈怜薇加害的人是自己幽王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弟弟;更何况
是由幽州的人捕获,如今又被关押在幽王府内,因此,审讯的时间已经由幽王定
好,于明日上午开审,到时再来做笔录也不迟。

  刘大人点了点头,便告辞了。

  周韵让下人送走了刘大人之后,自己独自一个坐在大殿内的椅子上,扶住额
头,叹息了一声。

  而此时,寝殿这边。

  周云已经略有好转,可也没好到哪儿去。

  「娘…我…我的手好痛啊…」周云躺在床上,左手的伤痛令他流出泪来。并
且今日险些命丧黄泉的那一幕不停地在脑中浮现,怎么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惧始
终无法驱散。

  虽然刚刚已经给他喝下了止疼药,但药效还没来得及发作,只能先让他受这
份苦了。

  周秋媚焦急万分,恨不得能请神仙来让自己替儿子受这种苦。又伸出手去摸
着周云的脸,不停地安慰;本想抓住周云的手,却又怕弄疼了他手上的伤,只得
握住他纤小的手臂。

  这幅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在周秋媚身上着实少见;宛如无头的苍蝇一般,
空有满腔的关切心疼,却又没法子让心爱的儿子好受一些。

  「娘…呜呜…手真的好疼…」周云又哭了出来,十指连心绝不是胡诌的,疼
也是要人命的疼。更何况他是个从来都没吃过苦,向来都没受过罪,娇生惯养的
王室公子。

  瞧着周云这般痛苦,她便用手托着爱儿的后背,让他直起身子;自个儿坐在
床边,另一只手抱着宝贝儿子的腰,将脸儿凑了过去,柔声绵绵,眼中含泪地道:
「云儿,娘的心肝儿,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好受些?娘真是不忍心再看你受苦了。」

  说着,周秋媚鼻头一酸,竟是落了几滴泪水。

  此等美人落泪,真是叫人怜惜;况且还是母亲不忍亲骨肉受苦所留的泪,更
是叫人心酸。

  周秋媚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忽然想到,这云儿最近不是喜爱女色吗?甚至
还背着自己和李玉君去那乐不思乡。

  不得不说,像她这般宠爱儿子的母亲,怎是少之又少,完全将世间人伦道德
弃之一旁,心中只想着让心肝儿子好受一些。

  于是,她便将头凑了过去,母子俩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只听她说:「娘的
心肝儿,你不是最爱娘的一身美肉么?娘就在这儿,若是能令你好受些,你尽管
玩便是。」

  说着,周秋媚一脸魔怔似的神情,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脯,
嘴上说着与身份地位全然不符的话:「云儿,你看,娘的胸脯是不是又白又大,
你快摸摸看。」

  不由分说,周秋媚抓着周云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就往自己的胸脯上按。

  周云此时正被伤疼折磨着,哪有这门心思,虽说手是按在娘的乳峰上,但脑
子里还是险些丧命时的恐惧。

  眼见毫无用处,周秋媚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竟然抱着周云,自个儿落了泪:
「云儿,都是娘不好,是娘没看好你,才让你被那贼人伤了,娘定要让她们母女
俩生不如死。」

  谁知这一下子,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打周云记事以来,脑子里只有娘亲威风凛凛,镇定自若的姿态;亦有她高
高在上,不容冒犯的威严之貌;亦或是对他闯祸时的叹息无奈,宠溺惯纵的眼神。

  甚至,周云还记得与娘亲乱伦缠绵时,她那一副风骚撩人,媚骨天成的媚态;
还有后来醉酒时,一晚上折磨得他险些断气的女王气势。

  可如今,像这般焦虑无助,泪滴如泉的样子,周云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知是不是止痛药终于起效的缘故,周云强忍憋住眼泪,止住了哭声,用
没受伤的那只手捧住娘亲的脸颊,说道:「娘亲,你别哭了,云儿不喊疼便是。」

  「云…云儿!」周秋媚见周云有所好转,喜极而涕,用手擦去儿子脸上的泪
水,急切问道:「怎样?手还疼么?」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来了,周云觉得伤疼略有好转,便点了点头。

  「甚好!甚好!」周秋媚长舒一口气,胡乱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接着,周秋媚又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如同哄婴儿似得哄着周云。而周云为了
不让娘亲再掉眼泪,一直都是强忍着伤没有喊疼,可是心中的病却还没好;若是
有半点响声,哪怕是只耗子,周云亦会吓得浑身打颤。

  直到就寝时,亦是如此。

  周秋媚紧抱着儿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周云亦因为害怕,整个人都缩在娘
亲怀里。

  这一夜,周云至少四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倒是辛苦了周秋媚,她一宿没睡,
一直在呵护着周云。

  都说父爱如山,可母爱何曾逊色于前者?

  直到第二天早上,周秋媚为了能让儿子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她,一直都待在寝
殿内。起床梳洗穿衣,即便是早饭都是在寝殿内吃的。

  待到周云醒来过后,周秋媚立刻上前,细细问道可有不适。

  周云摇头,示意无恙。

  只是他脸色苍白,眼神无光,看来心病着实重。

  周秋媚见此,心中狠辣迸发而出,却未在脸上流露出来。

  将寝殿外的女婢呼喊进来,叫她们给少主擦拭身体,再行更衣梳发。可谁知
周云一见到有人进来,竟是心病发作,吓得颤抖不已。

  原来,这周云有了心病之后,每当见到除了亲人之外不熟悉的人,就会觉得
是经过易容之人前来害他。

  周秋媚问他为何害怕,周云便老老实实地告知。周秋媚听完,满脸愁容,云
儿的心病竟然如此之重。

  没法子,周秋媚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叫人将管浊瑜唤来。

  管浊瑜最近这两天算是和周云有过接触,若不会令其犯病,就让她留在周云
身边伺候一些时日。

  没想到,还真如她所想那般,周云见了管浊瑜,神色无异;周秋媚大喜,便
让她暂且帮忙照顾周云。

  管浊瑜自然没得话说,她本就是费尽心机地想要讨好小主子,如今有了这等
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绝无不从的道理。

  「如此便好。」周秋媚点了点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管浊瑜,吩咐道:
「我待会儿要去审问许依柔母女,你就在这里照顾少主,若有急事,就差人来告
诉我。」

  「主子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少主!若使少主掉了一根头发,便提头
来见!」管浊瑜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脸上则是一副坚定的神色。

  说着,周秋媚又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的周云柔声说道:「云儿,你暂且在
寝殿内好好休息,娘要去办些事情,若有什么事,你尽管对管浊瑜说,她定会去
做。」

  「娘,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周云此时正是心病环绕,精神不稳
的时候,一听娘亲要离开,便着急了。

  周秋媚笑了笑,摸了摸儿子的脸蛋,说道:「别慌,娘亲只是暂且离开寝殿,
在王府内办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听闻,周云紧张的神情稍微松缓了下来,但还是希望娘亲能一直陪着自己,
说道:「这…这样啊…那娘亲你办完事之后早点回来…我还是希望娘亲能陪着我
…」

  「放心吧。」周秋媚莞尔一笑,摸了摸爱儿的额头:「娘很快就回来。」

  说着,周秋媚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管浊瑜弯腰行礼,恭送周秋媚离开。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周秋媚走到她身旁时突然停下。

  管浊瑜抬眼一看,以为是主子还有什么话还要吩咐。

  谁知,周秋媚却让她直起身子。

  管浊瑜心中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只见周秋媚凑到管浊瑜耳边,悄声地说:「念在你救下少主有功的份上,莫
说主子不给你机会。」

  继而,将手搭在了管浊瑜肩膀上,又悄声道:「我走后,你可以用一切手段
让少主高兴起来。」

  此言一出,管浊瑜的眼神分别从惊愕、不解、继而转为狂喜。

  周秋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离开了寝殿。

  临走之前还留下最后一句话。

  「记得锁门。」

  管浊瑜作揖行礼,头低着,看不见表情。

  周云躺在床上,身穿寝衣,脸上逐渐浮现出不安:其原因,还是因为最能给
他安全感的娘亲离开了。

  虽说周秋媚仍旧在王府内,但此时神经脆弱的周云只要眼中没看见娘亲的人
影,就会由心的产生恐惧。

  即使有管浊瑜在,也没好上多少。

  可就在此时,那管浊瑜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来,满脸的悲痛自责之色,重重地
跪了下来。

  「小主子!请您惩罚!」管浊瑜对周云磕头说道。

  「什?什么?」周云被搞懵了。

  管浊瑜抬起头来,流出两行热泪,俏丽的容颜伤心无比,泣声道:「若不是
奴未能护得少主周全,怎会令少主的千金之躯受损!奴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周云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撑着身子,坐在床上对管浊瑜说道:「这…这…这又
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跑出王府…怎能怪你呢?」

  看来这小家伙还是明白是非的。

  管浊瑜一听,心里笑了一声,急忙忙地来到床边。又跪在地上,双手按在自
己的大腿,眼中泛着泪花,抬头望着少主,以这般令人爱惜的模样,说道:「少
主,您还是责罚奴吧,这样奴能好受一些。」

  「这…这怎可!」周云连忙摆手,虽然平日里没少调皮捣乱,但他可不是颠
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人。

  管浊瑜脸上愁云遍布,悲伤道:「少主如此痛恨奴么?竟不肯给奴一个赎罪
的机会。」

  周云又摇头,表示并无此意。

  管浊瑜见他逐渐入套,便趁热打铁:「少主就给奴一个机会,权当是让奴心
里好受一些。」

  周云拗不过她,只好顺了对方的意,无奈地点头道:「那好吧,你想如何?」

  管浊瑜见少主答应,心中狂喜:「小主子唷,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非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销魂蚀骨不可!」

  心中大笑一声,管浊瑜却面色不改,只见她站起身来,伸手脱掉了自己的衣
服。

  而另一边……

  幽王府内的一间库房中。

  现如今,这座库房经过一夜的改整,已经变成了一座刑房。

  刑房内,周秋媚、周韵、李玉君、陈旭派来的方大人、刑部的刘大人与两名
笔录。

  总共七人,皆已到场。

  周韵督了一眼方大人,此人是大将军陈旭派来的,其目的是将所见到的一切
记录下来,回去报告给陈旭。

  毕竟这次要上刑审讯的犯人,正是陈旭的妻子和女儿。

  「幽王,吾等已到齐,可否开始了?」刑部刘大人拱手行礼,问道。

  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周秋媚。

  周秋媚并未作答,而是闭上双眼,沉吸了一口气。

  再度睁开眼时,她转过头来看着刑房内的另一扇门,门的另一边原本是用来
堆放小件物品的另一间库房。

  「带进来!」周秋媚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被两名侍卫带进来的却是陈怜薇母女。

  等待这对母女的…

  将是永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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